The Falcon and The Foe ，一本让我无法忘怀的MM Romance神作。作者恰到好处的幽默感，Cal和Russ，两个单亲爸爸，原本都过着有那么些许凄凉的生活，而且互相看不顺眼，但却因为对方的出现，让彼此的生活里重新充满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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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Cal
Spirit Day（十月的第三个星期二，LGBTQ节日）的庆祝活动之后，Quentin和Josh找到我和Russ，脸上带着谋划着什么的小表情。他们今晚想在外面露营。
年度好爸爸Russ同意了；我也同意了，因为这意味着今晚我可以一个人在家轻松一下。
周五的夜空阴云密布，两个小伙子在后院露营的计划面临泡汤的危险。不过我还是给Josh额外打包了衣服以防万一。随着我们开车离Ettinger家（Russ和Quentin的姓）越来越近，道路两侧的房子越发漂亮起来。我和Josh住在小镇的老城区，那里的建筑基本都建于50年前了。小镇的另一侧都是新盖起来的房子，名字类似于“布鲁克港湾”或者“柳树街”这些。Josh许多的同学都住在这一片。
“我很高兴你和Quentin成了好朋友，他是个好孩子。很抱歉我买错了Spirit Day衣服的颜色，不过好在他把帽子借给了你。”
（Josh和Quentin的学校Spirit Day庆祝活动要求孩子们穿荧光绿的衣服，但是Cal买成了草绿，Josh因而在学校被别的家长刁难，委屈的哭了，Russ挺身而出，还把自己的荧光绿帽子给了Josh）
在车上谈话总感觉有点尴尬。我的父母总是试着在开车时和我来一场敞开心扉的谈话，对我而言感觉就像是被锁在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里无处可逃。
“是猎鹰小队的Russ队长的帽子，”Josh说到，“他还说了很多鼓励的话。”
“是嘛？”啊。Russ常常在猎鹰小队的孩子们面前表现出严厉的一面，但他的内心其实很柔软。他关心小队里的每一个孩子。
“你是Russ队长的朋友吗？”
“什么？——我是说，当然，我们是朋友。”
“多好的朋友？”Josh用那种孩子特有的不经意的语调问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。CIA真的应该招募小孩子去做审讯工作。
“我们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“是像男朋友那样的朋友吗？”
“啥？”我笑了出来，可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吃惊。我又一次被困在了这座移动的钢铁堡垒里。可是作为一个父亲，我应该有能力把控这个话题的发展方向才对。“你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可听他的语调，他应该什么都知道。
“怎么说？”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迫不及待的意味。
“因为...你们每次看对方的眼神，都很...友好。”Josh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我和Russ之间这种他并不十分理解的关系。“就像我看到别的同学的爸爸妈妈，或者电影里的那些人看对方的眼神。”
一阵负罪感涌上我的心头。Josh对这种关系毫无概念，因为我是个单亲爸爸，并且我从没想过和任何人发展一段恋爱关系。我以为这样做是正确的，但也许只有我和Josh两个人的生活，使得某些重要的东西缺失了。
“我们是朋友，Josh。有时朋友之间会以一种友好的方式拍拍对方的后背。”我希望这样说不会误导Josh随便对别人动手动脚。
“他很酷。”
“他的确很酷。”
“你和他感觉是非常好的朋友。你们在一起总是很开心，哪怕是就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。”他耸了耸肩，似乎并不太确定自己在说什么。
说实话，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一样困惑。
Ettinger家坐落在一个死胡同的尽头，对于两个人来说房子也太大了点。门廊上摆放着秋季应景的装饰——南瓜，雏菊，还有干草垛。我把睡袋和一大袋衣服一同递给Josh，尽管腾不开手，但是他还是坚持要去按门铃。
来开门的是Russ。他围着围裙，上面沾了不是血迹就是披萨酱汁的红色污渍，我猜应该是后者。他脱下了之前穿着的绿色套装，换上了可爱的老父亲的衣服：大学时代的运动衫，宽松的牛仔裤，还有拖鞋。
“嘿伙计们！”他的笑容像一阵电流沿着我的脊背传导开来。更糟糕的是他的嘴唇上方有一滴酱汁，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舔掉。
Quentin从Russ的胳膊下伸出了小脑袋。“你好Cal队长。Josh，进来吧！”他用那种孩子特有的猴急的方式邀请Josh进屋。他们跑去打电动，讨论宝可梦。
这样就只剩下我和Russ——就是那个我9岁的儿子都能看出来和我不只是朋友关系的Russ。
“你在做饭吗？”厨房里飘来不知是什么美食的香味，让我的肚子在一阵突如其来的饥饿感中抗议了起来。
“没错。”
“我以为孩子们会点披萨吃。我是小孩子的时候在外面过夜都是这么吃的。”在外过夜本来就应该是熬夜加吃垃圾食品吧。只有Russ才会在这种场合还让他们吃的健康。“谁会在外面过夜时还要吃自家做的饭呀？”
“话虽如此，但是你没尝过我自制的披萨。”Russ悠悠的靠在门上，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。一阵热度穿透了我，感觉我自己就像在烤炉里的披萨。
我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开。“小凯撒（一家披萨连锁店）的披萨对我来说就挺不错了。”
“你是说真的？你居然觉得他家的披萨好吃？”
“那已经比我吃过的许多fancy的东西强了。”
“看来我要心疼你的味蕾一秒。”
我们这又是在调情吗？我再次强迫自己避免和他视线接触，又整理了一下思绪。
“谢谢你愿意招待Josh，”我说道，尽量不让自己被穿着围裙的Russ的魅力熏倒。他有一种神奇的能力，上一秒可以非常可爱，下一秒又变的很性感。“我知道孩子们提议的很突然。”
“小意思，”Russ似乎时刻都准备好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提议。“你要进来坐坐吗？”
“呃，不了，没关系。你们晚上什么打算？”
他的嘴角微微的垂了下来。“天气允许的话，我们会在后院升起篝火，然后烤棉花糖吃。你让我的儿子爱上了烤棉花糖。”
“我致力于让你的儿子养成各种坏习惯。幸运的话他很快就会满口蛀牙了。”
Russ笑了。他倚靠在门框上，手指拂过我的下巴。我想让自己沉浸在他的触碰里，这让我感觉到被需要、感觉到温暖和安心。
但是，我后退了一步。
“Quentin有没有和你问过...我们的事？”
Russ舔了舔嘴唇。“没有过，但是他很崇拜你。他觉得你是世界上最酷的老爸。”说到这里时Russ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嫉妒，但我却无法克制的感到一阵骄傲，就好像选美大赛的冠军被戴上桂冠。“那，Josh呢？”
我告诉了他我和Josh在车里的对话。Russ抬头望着夜空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他似乎对此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“嗯，他是个细心的孩子。”
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，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。“你说你在做披萨？是速冻的那种吗？”
他看了我一眼。“从揉面开始。我自己做面团，酱汁，我们现在正要把奶酪磨碎。酱汁是用从意大利进口的专门的番茄做的。”
“难道你的橱子里刚好就存了这些番茄？”
“毕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想吃披萨了。”
这家伙。他是那种在学生时代每次考试一定会做附加题的人，并且成年后还一直保持着这种习惯。
“这是我听过的最fancy的露营了。”
“其实我们本来是打算订披萨的，但是我刚好有做披萨的原料。”
“所以你就很轻易地自己做了披萨，就像梅丽尔·斯特里普主持美食节目那样？”
“你的朋友们没说错。你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提梅丽尔·斯特里普。”Russ露出了温暖的笑容。我突然很想拥抱他。
我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，这次Russ听得很清楚。
“听起来你想来点。”
“我还是回家吃超市买的速冻披萨。”
“你确定？我做了很多。”Russ看了看他身后的厨房，“我保证会比你买的任何披萨都好吃。当然不要误会，我对小凯撒没意见。”
我担心这会让Josh的困惑加剧——也让我自己更困惑我们之间的关系。Russ和我发掘着彼此狂野的一面，我们没有想过寻找除此以外别的东西。
“当然。”不过我告诉自己只能吃一片。
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，而且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坐下。
Russ有一个很大的厨房，中间是一个很宽阔的操作台。我们四个互相配合，组成了一条披萨的流水线。两个男孩子往Russ擀好的面坯上涂披萨酱汁，我负责把奶酪磨碎。Russ早早的向我们宣布撒料的工作要由他负责，这把我逗乐了。
经过一番谈论，我们决定做一个蔬菜披萨，上面放了青椒和蘑菇；和一个意式香肠披萨。厨房里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，我们和孩子们唱了歌，我开玩笑说Russ放料太抠门。任何经过屋外的人透过窗户，都会看到屋子里流动着的温暖和幸福，就像是LGBTQ宣传画里的那样。
“爸爸，为什么‘感恩’和‘磨碎’拼写是一样的？”当我把一大块坚硬的马苏里拉芝士费力地磨碎时，Quentin问到。
“好问题。”Russ在一旁煎着蘑菇一边说到。
“我以为小孩子学会用Google以后做父母的就不用回答这类问题了。”我说。
“也许我们对奶酪也可以心怀感恩，因为它们真的很棒。”Russ说。
“除非你乳糖不耐受，”Josh接过话茬，“或者是素食主义者 。”
“外面有卖那种碎的奶酪，你知道的吧。”我瞄了Russ一眼，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“提前磨碎的奶酪？Cal，你应该了解我这人。”
哎。他是个从来都不厌其烦的人。这让他既有点惹人恼火，又很可爱。
“有一次有一块披萨掉在了爸爸的头上。”Quentin在高脚凳上扭来扭去，脸上带着笑。
“啥？？”我问道，飞快的脑补那场面。
“其实不是什么大事，”Russ的脖子泛起一片红晕，这让我更好奇了。“只是个小事故而已。”
“我要听整个故事。”我靠在Quentin和Josh身边，双手托着下巴，就像小伙伴们在外面露营时聊八卦那样...我想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吧。
“你还要磨碎奶酪。”Russ提醒道。
“我已经磨好了。”
“我没有在说奶酪的事。”
哈。说得好。
（这里Russ用的是一词多义，Grating既有“磨碎”的意思，又有“令人气恼的”之意。）
“我们在芝加哥的餐馆里，服务员把一块披萨掉在了爸爸的头上。”Quentin笑的结巴了起来。
Russ点了点头。“那是一块深盘披萨，酱汁全部涂在表面，我看起来就像狗血淋头了一样。而且披萨上的料还很多很浓厚，满是芝士，酱汁，还有酥皮。”
“你受伤了吗？”Josh问。
“谢谢你的关心，”Russ慈爱的将手搭在Josh的肩上，我喜欢看到他和我的儿子这样互动。“我很高兴这里还有人记得关心我的身体健康。没有，我没有受伤，唯一受伤的是我的自尊心。”
披萨在烤箱里烤制的时候，我们四个围着餐桌收拾剩下来的食材。
Quentin若有所思的盯着我们几个，好像在想着什么。
“Q，你在想什么？”Russ问。
“这是第一次餐桌边的四把椅子都有人坐。”
“这样嘛？”Russ在脑子里计算了一番。他沉思时的表情非常可爱。
“大多数晚上都是只有你和我。假日里Monica姑姑会过来，我们一起在餐厅里吃饭。”
“我想你说的没错。”Russ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，这让他有点惊讶。
Josh扭头看了看我。我们也有同样的感受。
“那么，谢谢你，Josh，还有Cal队长，你们让我们的餐桌满满当当的。我们很高兴你们能来。”餐桌下，Russ用脚轻轻地在我的脚上敲了一下。我摩挲着他的脚踝，因为我的心和眼前的这张餐桌一样，装的满满的。
我靠，Russ说的没错，他做的披萨比小凯撒的好吃。酱汁既开胃又浓厚，配上会拉丝的马苏里拉奶酪和略带咸味的酥皮，感觉我的口腔已经飘飘欲仙了。这可能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。
Josh和Quentin讨论着他们制作徽章的计划，以及接下来要做些什么。中途还有几个Russ的同事来访，可惜我不认识，只能猜谁是谁。所有的披萨我们都吃光了。说实话，我想让这个夜晚永远持续下去，但我不能继续侵占本应该属于两个孩子的愉快时光了。
当Russ拿出烤棉花糖的食材时，天空下起倾盆大雨，虽已是初秋，但电闪雷鸣间一场夏日般的暴雨来临了。Russ关上了房门。
“看来在院子里露营的计划是实现不了了 。”
Quentin小小的抗议起来，表示真正的猎鹰即使在恶劣的天气下也风雨无阻。不过在我们三个的一致反对下，孩子们讨论起来要做些什么，最终决定看电影。其实我真的应该走了，但是不知是什么力量让我不愿离开。今晚我的内心感受到了一些很久以来都没有感受过的东西——确切地说可能是我这辈子都没体验过的东西。我的原生家庭从没在一起做饭过。Josh和我大部分晚上的时间都在看电视中度过，或者我去地下室录音。我们的家里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。而今晚这座房子里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。
孩子们最后决定看《斯尼奇的奇妙历险》。我想此时我真的应该走了。孩子们上楼换睡衣，我和Russ尴尬的站在楼下。
“再次感谢你邀请Josh来过夜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“我真的应该走了。”
Russ慢慢的靠了过来，双臂环绕着我。他轻轻的在我的嘴巴上吻了一下。如此轻柔，却又如此亲密。
亲密。这个词怎么又冒出来了 。
我想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，这一晚。
然而，当孩子们从楼梯上下来时，我却将自己从Russ的怀里抽了出来。Quentin穿着星球大战的睡衣 ，Josh穿的是美国队长。看来迪士尼帝国又多了两个忠实的臣民。
“好了，我要出门了。”我的话好像没有引起什么反应，孩子们跳到大沙发上，沙发大的足够容得下我们四个。
“准备好看电影了吗？”Russ拿出了爆米花机，在里面撒了点油。不一会黄油爆米花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，将披萨的香味挤到外面。
“玩得开心。我早上会过——”我在客厅的中间停下了脚步，“那是梅丽尔·斯特里普吗？”
“没错，是她。我想她应该是演婶婶。”Russ将爆米花倒进了一个大号的红碗里。
我的心不安地躁动起来。居然有梅丽尔·斯特里普演过的电影我不知道？这真是个大新闻了。
“我都不知道她还演过儿童电影。”
“你要一起看吗？”Quentin问到。
我知道我应该回去的，我已经待了太久了。但是我是个痴迷梅丽尔·斯特里普的通讯录男人，这我一定得看啊。
“我就看一小会儿。”雨越下越大了，所以这个决定看起来顺理成章。
两个孩子一同坐在沙发中间。Russ和我坐在他们两边。我们四个盖着一条巨大的毯子。
电影不知道放到什么时候，孩子们睡着了，我的手和Russ在沙发后紧紧相扣。又是如此的简单，却又如此的亲密，好像我们已经这样度过了很多年。工作了一天后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餐，一起看电影。Russ给我们两个倒了红酒，我们聊着一天的工作，准备上床休息。
这一切听起来如此美好，然而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电影放到四分之三时孩子们彻底睡着了,Russ把他们摇醒，督促他们上床睡觉。我也睡着了——美味的晚餐 ，窗外的雨——很容易让人犯困。
“嘿，你为什么不在我这里过夜呢？”Russ朝我走来，“你已经很困了，而且外面雨很大。现在开车回去不是个好主意。”
“你确定吗？”
“当然 ，否则我也不会向你提起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我在沙发上躺了下来，把毯子往上拉了拉。Russ站在那里却没有离去的意思。
“你是要去拿被子给我吗？毯子对我来说就足够了。”
“我有个别的主意。”他低沉的嗓音让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。
“是有客房可以让我睡吗？”
“不，”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，“我的房间。”
“呃，我们不应该吧，毕竟孩子们还在呢。”
“我们纯粹就只是睡觉而已。我保证。如果你做了什么奇怪的梦，无视就好。”
这简直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。我又不是圣人。
“老实说，抱着你睡的那些晚上，是我睡的最香的夜晚。”
即使我们那时在一个小小的帐篷里，睡在简陋的床垫上。那个周末我也睡的像个小婴儿。
Russ伸出手，大大的蓝眼睛里充满了期待。每个人一辈子里都至少应该被这样注视一次。我很累了，所以我都没有试着去抗拒。
而且，事实是，我也不想抗拒。
我一点也不想。
作者：A.J. Truman
有声书配音：Nick J. Russo
翻译：AXEL_王老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