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闻:经典再回顾——《心灵捕手》

影片一开始,伴随着悠扬舒缓的音乐,伴随着各种数学公式的书页画面,出现了本片的英文名——“Good  Will  Hunting”《心灵捕手》。原来是一名年轻人,即是这部电影的主人公,正在房间里安静地阅读着,他是那么全身心的投入在阅读之中,就仿佛一个正晒着太阳的老奶奶一样安静而祥和。然后画面由远及近,另外一名年轻人开着蓝色的肌肉车来到楼外,熟练地到房间外敲门叫出了男主,两人默契地一起上了车,不知去向了哪里。

画面一转,来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个课堂上,一名曾经获奖的荣誉教授正在给学生们布置课业,他一边若有似无地自我调侃,一边宣扬着完成课业后能获得的成就,一切都有如在他的掌握之中。下课之后,男主再次出现,然而他并不是这里的学生,是一名清洁工,看到教室外黑板上那个课业,他默默地记下了。

夜幕降下,做完工作后,男主和那个朋友来到了酒吧,从与旁人的招呼中我们知道男主叫做Will,一起的这个朋友叫做Chuck,不过Will在闲聊一会儿之后,便说累了要回去休息,但其实他回去后,却是在镜子上演算起那个黑板上的课业,解出答案之后,便直接擦除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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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第二天,也可能是后来的某一天,Will趁着例行清洁作业,在没有人的时候,偷偷地将自己演算得出的答案写到了黑板上,而后与朋友一起愉悦地在棒球馆玩,朋友提议约定某天一起去哈佛的酒吧“取乐”。

接着,在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个校友会上,我们得知这位教授叫做Lambeau,此时一名他的学生过来告诉他,那个他留下的课业已经被解出来了,于是Lambeau教授立即前去查看,看得出他对于有人能解出答案是有些惊喜的,可是四下一问却无人出来承认,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好奇。

阳光明媚的一天,Will和他的朋友们在看一场儿童的棒球赛,却意外见到了一个人,那是曾经在小时候欺负过Will的人,Will四人本不想理会,可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又再次看到了这个人,他正和另外的几个人逛着街,而且随意地欺负了一个路上的人,然后Will和朋友便决定下车并和他们扭打了起来,在痛打了一顿那个人之后,Will也已经失去了理智,攻击了前来制止的警察,当然,他还是被制服并铐走了。从警察局出来时,则是依然是那个朋友来接的他,一周之后Will还需要被提审,从两人的淡定交谈来看,说明Will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捕了。

另外一边,Lambeau教授却没有等到解题人的出现,于是又另外安排了一道题来作为考验,想要引出那个人,终于在某天放学后,意外撞见了正偷偷在黑板上解题的Will,Will写下答案后只能头也不回地逃走了,只留下了在黑板前震惊的Lambeau教授以及助手。

很快到了Will和朋友约定去哈佛的酒吧那天,只是Will经过被发现的事件后,已经被辞掉了学校的清洁工作,四人小组半开玩笑地调侃着各自工作中的糗事,可见不停地换工作早已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事情了。进入酒吧后,朋友决定假装是哈佛的学生,去和里面的两个女生认识一下,却碰到一个男生跳出来拆台,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,Will立马插了进来,用更加犀利的角度说得那个男生哑口无言,并用私下解决的威胁吓走了他,而这恰好引起了其中一个女生的好感,女生名叫Skylar,她留给了Will电话号码,两人因此相识。Will在离开时,也不忘和朋友一起以此嘲笑了那个男生,只是这种一时的爽快并没能消除他们现实中的不如意,开车回去时天已蒙蒙亮了,车上的四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
Lambeau教授找到大楼管理室,想要知道那个逃跑的解题人,出乎他意外的是那人不但不是学生,而且还是一个在观护所档案中的人,也就是说,Will其实是没有家庭的。通过观护所的了解,Lambeau教授来到了Will被提审的法庭上,那里Will正在自己为自己做辩护,引经据典的他丝毫不逊色于专业的律师,只是当庭法官在列举了一系列Will犯下的罪状,以及Will的经历后,以袭警的罪名判定了拘留Will,并且不得提出异议,Will只能接受了判罚。Will在看守所中不忘给Skylar打去了电话,表示想要约对方,显然约是约成功了,但是他真的能去赴约吗?我们不得而知。正好Lambeau教授来到看守所面见了Will,他表示只要Will接受他的监护,以及做定期的心理辅导,那么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之身,并且还可以和他一起做高级的数学研究。Will尽管对做心理辅导有所排斥,但是还有什么比自由自在的好呢,这样他也可以去和Skylar约会了,便也同意了Lambeau教授的提议。

可是同样的,尽管Lambeau教授对这个不可思议的数学天才视若珍宝,但是Will却对所谓的心理辅导倍加防范。Will总会提前阅读心理医生的作品,然后根据他的喜恶和风格去激怒对方,结果也确实总能以Will的恶作剧收场,这让Lambeau教授那叫一个心里苦啊,于是决定去求助于以前学校的室友,教心理学的Sean。两人虽然是旧相识,却是多年未见了,显得十分有距离感,与Will与朋友之间的亲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Lambeau教授好一顿劝说,才勉强让老友同意了。以上的剧情有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,占整部电影的四分之一左右。

在继续剧情之前,我想有必要分析到两个关键的点。

第一点,是Will在心理辅导中的部分,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样看的,或许有人会觉得Will实在是太聪明了,有人会觉得那些心理医生实在是太滑稽了,然而这样的感受,我想是多少有些浮于表面了,这部分其实对后面WIll与另一个主角Sean的相处有着很重要的作用:Will并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聪明而那样做,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显得自己很强大,而这是出于他对过往经历的自卑而来,只有当他感觉自己很强大时,他才能不用去面对那份现实的自卑和沉重,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心理。而那些心理医生也并不是没有能力,否则他们也不会有让人信服的成就,真正的问题是,在他们眼里的Will只是一个病人,所以治不好Will是Will自己心理存在问题,他们只需要做好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即可。心理医生有他们作为职业人所必须遵守的部分,这一点Will再清楚不过了,他们不会和Will产生任何亲密的关系,所以Will才能去肆无忌惮地激怒他们而不用背负什么罪责感。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,Will虽然占据着心理医生们无法占据的优势,这才让Will总是能够如鱼得水,但现实是,处在痛苦之中的一直都是Will,而不会是那些被他激怒的心理医生们。

第二点,是Sean出场时在教室中的部分,Sean正在课堂上向学生们强调着,信任在心理治疗中的重要作用,哪怕台下坐着的学生都心不在焉的模样,他也循循善诱地给他们做着解释。所以Sean在心理教学中最看重的的部分,就是必须和对方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,也即建立如同依恋的亲密关系,而不是像大部分的心理医生那样,仅仅是当作一份工作,一个需要去扮演好的角色而已,所以,Sean是并不看重所谓的心理医生必须遵守的部分的。这一点是Sean区别于其他心理医生非常重要的一点,当然也意味着Sean必然也有着自身无法处理的问题存在,在这里我想是有必要提出来的,不然在接下来的重要情节当中,就无法深入地体会到这个两人互相救赎的故事了。

话止于此,就让我们一起进入接下来的剧情吧。

Will来到了Sean的办公室,进门之后Will什么招呼都没有打,便自顾自地坐下了,而Sean则将等待的Lambeau教授及其助手请出了办公室。

“你好吗?”对于这个初次见面时显得那么无礼的Will,Sean先表示了问候。不过Will并没有看他,而是打量起办公室里的环境,因为Will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大。

“你是南区的哪里人?”这是Lambeau教授透露给Sean的信息,Will和Sean一样是在南区出生的,Sean开始尝试和Will拉近点两人的距离,从而建立起信任的关系。

“我喜欢你这的装潢。”Will没有正面回答Sean的问题,而是打算反客为主地套出对方的喜恶,来作为攻击的切入点。

“谢谢。”Sean笑了笑。

“你是零星买的吗,还是找人买的这整套的丛书?”Will选择了用自己最熟悉的书籍来继续尝试。

“你喜欢看书吗?”Sean也不正面回答Will的问题,他需要的是更多地了解对方,而不是跟着对方的思路走。

“对。”聊到书,这Will可太自信了,原本正襟危坐的他顺势就背靠在了沙发上。

“这些书你看过多少?”Sean接着问。

“不知道。”Will意识到或许书籍可能不是一个好的切入点。

“那这些书呢?”Sean指了指另外一边的书架。

“大概没有吧。”Will没有看过去,而是掏出了口袋里的烟,他的初次尝试没能成功。

“那顶层的那些呢,有看过吗?”

“对,我看过。”Will只是瞄了一眼,然后拿出了一根烟。其实他没有看过,只是为了保持那种强大感。

“很好,那你有什么感想?”Sean想要更进一步了解。

“我不是来这做什么读书报告的,那是你的书,你怎么不读?”Will可不想被破坏了自己的强大感,他需要挽回局面。

“我读过,因为我必须要读。”Sean直接而正面地回答了。

“那一定花了你不少的时间。”Will客套地随口一说。

“是的,谁说不是呢?”Sean也客套地附和一声。

书籍的话题至此,Will眼看自己无法掌握主动,决定将计就计,于是主动站了起来,走到了书架前。

“《美国通史》第一册。”Will第一眼看见了这本书,然后抬头看见了Sean参军时的一张合影,于是他改变了切入点——用历史来试一试这个陌生人的深浅。

“天啊,想读真的历史的话,选择霍华德津恩的《美国人民的历史》,那本书才能让你大呼过瘾。”Will一边点上烟,一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

“比乔姆斯基的《制造共识》还要好吗?你觉得这本书如何?”Sean淡定地坐着说。

“你们这些人真的无语,总是把钱花在了可笑的书上,在自己身边堆积这么多错误的书。”Will则绕着房间看了一遍。

“那什么才是正确的书呢,Will?”主动权一直在Sean这边。

“得是能让人感觉头发都竖起来的那种。”Will继续一边走着,一边观察工作室里的东西,始终没有和Sean对视,因为Sean一句话就让Will知道,谈历史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。

“我可没剩多少的头发了。你为什么不把烟戒了呢?或许这才是对你的健康更有好处的。”Sean看着背对着自己的Will,又是自嘲,又是劝诫。

“我知道,抽烟确实会妨碍到我练瑜伽。”终于,Will转过了身来,因为这个切入点不错——健康。

“你锻炼吗?”Sean问道。

“你会举重吗?”Will还想尝试一次反客为主。

“会啊。”可是Sean正面回答了问题。

“举重机吗?”Will也终于回到了Sean对面坐下。

“不,是哑铃。”

“真的吗?哑铃。”

“当然,我很擅长。”

“你举多少?”Will继续背靠着沙发,然后吸了一口烟,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淡定。

“285,你呢?”此时Sean依然从容,他原本就没有和Will进行比较的意思,而只是为了多了解一些对方,从而和对方建立信任的关系。而Will知道自己比不过,所以这个也不能回答,于是再次闪开了眼神,却恰好看到了阳台边的一幅画。

“你画的吗?”Will没有正面回答Sean,才坐下没一会儿,又立马站了起来,走到画的旁边说道。

“对,你也画画吗?”Sean也不着急,顺着Will的话问。

“不。”

“那雕塑呢?”Sean继续问。

“不会。”Will看着画思考起来。

“你很喜欢艺术吗?又或者是音乐?”Sean保持着清醒,他理应主动引导来建立信任。

“这可真的是糟透了。”可是Will还是没有正面回答Sean,而是看了会儿画,转过身对Sean说,似乎找到了可行的切入点。

“噢,那你告诉我你的想法。”Sean也起身来到了画边。

“线条结构复杂混乱,颇有些印象派的画风,只是除了那个划船的人。”Will要把话题引到Sean身上,而不是自己。

“那倒是怪了,我并不是想模仿莫内。”Will的一顿分析,一开始并没有影响到Sean。

“我在意的不是这个。”Will继续说。

“那你在意的是什么?”

“就只是色彩。”Will终于有一次正面的回答了。

“你知道这幅画的灵魂是什么吗?它是用数字画的。”Sean用略带自豪的语气说道。

“也是用数字上色的吧?因为那色彩太让我着迷了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。我想你差一点就要割掉你的耳朵了。”Will带着些许严肃的表情说。

“是吗?”

“是的,没错。”

“那我觉得我应该要搬到法国,并改名为梵高了。”Sean半开玩笑似的说。

“你听过‘暴风雨中的港口’吗?”Will继续说。

“听过。”

“也许指的就是你了。”Will成功把话题转移到了Sean身上。

“哪方面?”

“也许你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暴风雨之中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Sean被唤起了一些过往的记忆。

“天色昏暗,海浪撞击着小船,浆马上就要断掉,你被吓坏了,迫切地需要港口。所以你尝试着要逃脱出去,而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你要成为心理医生。”Will有如解出了答案一般面露悦色。

“答对了,就是这样,让我做事吧,你妨碍我了。”Will通过引发Sean过往经历的记忆,让自己获得了主动权,而Sean则意识到此时应该要中断了。

“也许是你娶错了女人。”Will却不想错过这次展示自己强大的机会,于是继续激怒着Sean。

“也许你该注意你的言辞,最好小心点,行吗?”Sean严肃了起来,这反而让Will确信自己找对了切入点。

Will知道自己说中了对方的痛点,还有些小得意地继续看了看那幅画。

“没错,你就是娶错了女人。是发生了什么吗?”Will开始得寸进尺地攻击Sean,显然对变得严肃的Sean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。

“她抛弃了你?还是她和别的男人好上了?”Will还想继续说下去,但话音刚落下,Sean过来直接一把掐住了Will脖子。Will被对方的举动吓到了,因为他只认为Sean和别的心理医生一样有着必须遵守的部分,所以也从未设想过对方会如此直接而且凶狠地动手。

“你再对我的太太无礼,我会真的宰了你,听到没!”Sean表情非常严肃地对被掐住脖子的Will说。

“时间到了。”Will只能选择停止继续说下去。

“是的。”Sean这才恢复了理智,便也松开了Will,只是在Will离开后,Sean看着那幅画陷入了沉思。

Lambeau教授看到脸色阴沉的Sean,以为Sean也拿Will没有办法,本想到此结束,但Sean不是放弃了,而是又约了另外一天,并说必须再见Will一次。那天Sean一直在忙着投入地思考,洗碗池中的杯碗堆着都没清洗,夜里失眠的他就这样一边喝着酒,一边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什么。Will这边则约出了那个女生Skylar,两人一起在小卖店逛时,Will得知Skylar和自己一样也失去了双亲,只是她继承了父亲的遗产,在哈佛医学院就学,毕业后将会去斯坦福大学。而后两人又一起在街边吃小吃,并相吻确定了彼此的关系。

时间来到了Will和Sean第二次见面的这天。

“又是你?”Will以为Sean不会再见他了。

“和我来。”

Sean拿起衣服,便将Will带出办公室,两人一起去到了一个湖边,那里绿意盎然,那里阳光明媚,那里满是欢声笑语。

“现在是要做什么?这里是基友的最佳选择吗?”Will显然没有因为上次Sean的愤怒而注意言辞。

“这可真是个好地方,你是喜欢天鹅吗,像是恋物癖那种的?又或者是其他需要花点时间的事情?”见Sean没说话,Will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

“我在想你批评我的画那件事,失眠大半夜的思索后,突然我想通了一件事,接着我就什么都不再想地沉沉入睡了。你知道我是想通了什么吗?”Sean终于开口说话了,依然面无表情。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只是一个孩子,你根本就不晓得你在说什么。”

“谢谢,为什么?”Will此时并不知道Sean的意思。

“因为你从未离开过波斯顿吧。”

“是没有。”

“所以如果我问你艺术的话,你大概只能给出你在艺术书籍中读到过的粗浅论调。关于米开朗基罗,你可以知道很多他的事情,比如他的政治抱负,他和教皇的那些事,甚至他所有的作品,对吗?但是你不会知道西斯汀教堂里的味道,你从未真实地站在那里并欣赏到瑰丽的天花板,但是我见到过。如果我问关于女人的事情,你大概会给我一些你自己偏好的观点。你可能上过几次床对吧,可是你不可能说得出从女人身边醒来时的那种真实的幸福感。你是一个很倔的孩子,我问你战争的话,你会借用莎士比亚来回答我对吧——‘共赴战场,亲爱的朋友’,但是你从未接触到真正的战争,没有过把好友的头抱在膝盖上,而他在向你求救的眼神吐出最后一口气。如果我问你爱情的话,你大概会给我引述十四行诗,但是你从未因看到一个女人而变得脆弱,不会知道女人能用双眼将你击倒,感觉就像是上帝让天使为你下凡一般,仿佛她能将你从地狱拯救出来。所以你也不会知道成为对方天使的滋味如何,拥有对她的爱直到永远,经历一切,也经历癌症。你无法体会在医院整整睡两个月,一直握着她的手,而医生一看到你的眼神就明白,会客时间的规定对你是无效的。你不了解真正的失去,因为唯有爱别人胜过于自己才能体会,我怀疑你会不会敢这样去爱别人。看着你,我没有看到聪明自信,我只看到一个被吓傻的狂妄孩子。你是个天才这一点,没有人能否认,甚至没有人可能了解到你的深度,可是你看了我的画就自以为知晓了我的一切,就能把我的人生撕成碎片了。你是个孤儿,对吧?你是不是觉得,我首先要了解你曾经过得有多苦,你的感觉是什么,你的为人怎么样。只是因为我读过‘孤雏泪’?太轻易就认定了你?就我个人而言,我毫无不在乎那些,因为什么你知道吗?我不能靠任何的书籍来认识你,除非你想谈谈你自己,谈谈你是谁,这样我才会有兴趣参与进来。但是你不想要这么做,对吗?你是在害怕被自己说出来的话吓到。接下来轮到你了。”

Sean说完离开,他的那些话说得Will不知所措,这下换Will陷入思考了,因为Will上次见面时的自以为是,侮辱的不止是Sean,也包括了Sean因癌症离世的妻子,这是他始料未及的。而且,Will也是第一次遇到即便被自己激怒了,却还能对自己坦诚地说了这么多的人,他其实是想要说点什么的,但也意识到这次如果自己说了,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自己的那种强大。接着Will虽然如往常一样上班,却正在下大雨的夜里,突发奇想地通过电话亭给Skylar打了电话,或许他想要约对方,不过Sean的一番话让他犹豫了,然后因为Skylar误以为是另一个追求自己的人打的,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。而在下一次和Sean的见面时,Will依然保持着自己不能先说的态度,而Sean之前就表示过该轮到Will说了,所以这次谁也没有率先说话,就这样安静地度过了。Lambeau教授对这次见面提出疑问,而Sean的意思很明确,自己必须不能先说话,必须等Will愿意自己开口说自己的事情,否则一切都是无用的。之后,Will继续在研究中,展示着自己无与伦比的天赋,这一点让看在眼里的Lambeau教授又是羡慕无比,又是怡然自得。

时间一晃,到了Will和Sean第四次见面的这天,两人依然相对无言,Sean无聊又悠闲地吹着口哨。

“知道吗,我有一次搭着飞机,坐在飞机上,机长广播完‘飞行于3万5千尺’,他放下麦克风却忘记了关掉,然后他转向副驾驶说,‘我通常现在能做的就是有个口活和有杯咖啡。’接着空服员冲过去跟他说麦克风没关掉,机尾却有个人说,‘别忘了带杯咖啡。’”Will见Sean无聊得快睡过去了,这让Will感到有些焦虑,因为他发现即使是自己不说话,那种自己想要的强大感也不会出现,便主动说起了这个笑话。

“你搭过飞机?”Sean笑了笑,问Will。

“没有,这只是一个笑话,用第一人称来讲会很好笑。”

“确实是。”Sean也精神了起来。

“我上过床的,你知道吗?”Will回答了Sean上次见面时所提到的事情。

“是吗,那很好。”

“对,我上个礼拜有个约会。”Will开始自愿谈起自己的事情了。

“感觉怎么样?”只要Will愿意自己说了,Sean也就信手拈来了。

“很不错。”

“还会再次约会吗?”

“还不知道。”是的,Will想约Skylar却没有开口。

“为什么?”Sean接着问。

“我没打给她。”

“天啊,你可真没用。”Sean略带嘲笑地说。

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

“真的吗?”Sean希望Will能多说一些。

“是的,放心,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这个女孩很漂亮,而且聪明风趣,她和我过往认识的大部分女生都不一样。”Will很坦诚地说。

“那就打给她吧,‘罗密欧’。”Sean开始风趣地激励Will继续深入地谈下去。

“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意识到她其实并没有那么聪明,去发现她其实是很无聊的呢?你知道,现在这个女生已经很完美了,我可不想去破坏这种感觉。”Will说出了自己的感觉。

“也许你是不想去破坏那种你自己现在很完美的感觉吧。我想这真是一种极好的哲学,这样就可以一辈子用不去真实的了解任何人了。我的太太一紧张就会放屁,她有着各种奇妙的小特质,比如她经常睡觉的时候放屁,抱歉跟你分享这种事情。有天晚上声音大到把狗给吵醒了,她醒了过来对我说,‘是你吗?’我说‘是的。’我是真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。”Sean褪去了严肃,一阵见血地指出了困惑Will的关键所在,一边说起过往的事情,一边不禁笑了起来,寓教于乐地解答着Will的困惑。

“她是把自己给臭醒的吗?”Will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“是的。”接着,两人一起大笑。

“天啊,她已经去世了两年,而那是我记得的事情,那种非常奇妙的小事情,却是我最最想念的,也就是这些只有我知道小特质让她成为了我的太太,不过她也知道我的所有小瑕疵。人们常常称这些为‘不完美’,其实不然,这些才是好东西,我们因此才能选择让谁进入我们怪异的小世界。你并不是完美的,而且恕我直言,你认识的女生也不是完美的,真正的问题在于你们是否是完美地适合对方,亲密关系就是这么回事。你可以知道全世界的事情,但是去发掘这种关系的唯一办法就是去尝试。你肯定不会愿意跟我这么个糟老头学,而且即便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。”Sean给了Will困惑的答案。

“为什么不会呢?你都已经告诉我其他的事情了。你的话比我遇见过的任何心理医生都多得多。”Will第一次认可了Sean。

“我只是教心理学,可我并不是一个心理医生。”Sean的这句话是在告诉Will,Will不是他的病人。

“那你有想过再婚吗?”Will放松下来问Sean。

“我太太已经死了。”Sean先是淡淡地回答。

“所以才说是‘再婚’呐。”

“她已经死了。”Sean明确地回答。

“我想这可真是一种极好的哲学,Sean,这样就可以一辈子用不去真实的了解任何人了。”Will活学活用地说。

“时间到了。”Sean笑了笑,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,Will便也识趣地离开了。

某天早上,这次Will没有用电话约Skylar,而是直接跑到了对方的宿舍楼,当面去邀约对方,虽然Skylar表示还有研究需要做,所以只能是改天才行,但是Will还是回头就直接将研究的结果写在纸上给了对方,这才挣得了对方的同意。之后两人一起去了赛狗场放松,Skylar问Will的家庭情况,而Will编说自己有十二个哥哥,硬是熟练地说出了一堆名字,并说自己和三个住在一起,尽管是一时应付过了Skylar,却实在无法避免要带上三个朋友一起欺骗了,毕竟只是编造的谎言,而Skylar想要见到他们。

Will和Sean第五次见面的这天。

“我昨晚读过你的书。”Will率先说。

“哦,原来是你。”

“你还辅导退伍军人吗?”

“不,没有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Will略带关心地问。

“我的太太生病时就没有做了。”Sean平淡地回答。

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遇见你的太太,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?”换成Will主动关心Sean了。

“什么?是没有遇见她会不会比较好吗?”

“不不不,我没说会比较好,我没有那个意思。”很明显的,Will相较于之前,知道注意自己的言辞了。

“没关系,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。因为人总会有有不好的时候,但这也会让你回忆起从前不曾在意过的好事。”Sean并不介意。

“所以你从不后悔认识你的太太?”Will问Sean的问题,其实也是问自己的问题,而他需要有人可以解答。

“为什么?就因为我现在的痛苦吗?我确实也有很多遗憾的事情,但是我从不后悔和她共度过的每一天。”Sean坦然说道。

“那你是何时才知道她是你的理想对象的呢?”Will换了个角度继续问。

“1975年10月21日。”Sean脱口而出。

“天啊,你还真的记得那个日期!?”Will有些惊讶。

“当然,那天是世界大赛的第六场,红袜队史上最重大的比赛。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我和朋友睡人行道排队买票。”

“你们买到票了?”

“对,比赛当天的票。我们坐在酒吧等待比赛开始的时候,有一个女孩走了进来。那的确是一场很棒的球赛,八局下半,6比6平手一直打到第12局,下半场时矮冬瓜菲克斯上场,他站上了本垒,姿势很怪,然后‘嘭’的一声他把球打出去了,左外野高飞球,3万5千人都站起来对着球吼,这还不算,菲克斯也发了疯似的对着球挥手喊,‘飞过去,飞过去,飞过去’,然后球真的飞到了边界,3万5千人都立刻冲入了球场,而他大叫着‘大家让开,大家让开!”说到激动之处,Sean甚至站了起来比划着,绘声绘色地说着。

“真不敢相信你真的有那场的票,那你也有一起冲到场上去吗?”Will也兴奋了起来。

“我没有冲到场上,我并没有在现场。”

“什么?”Will再次惊讶。

“是的,我那时正在和我未来的太太在酒吧里喝酒呢。”

“你错过了菲克斯的全垒打,却是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喝酒?”Will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
“对,但你该看看她,她是那么的令人惊艳。”

“我才不会管她……”

“不不不,她让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。”

“再漂亮的人走进来我也不会在乎啊,那可是多历史性的比赛啊,你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,他们就随便放你不管了吗?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?”

“我就只是把票划了过去,然后说,‘抱歉,兄弟们,我要去见一个女孩’。”Sean自豪地说道。

“‘我要去见一个女孩’?他们就这样让你去了?”Will对这样的选择实在难以理解。

“对,他们看到了我认真的眼神。”

“你骗我的吧。”

不,我没有骗你。所以我现在才能不用说,因为20年前在酒吧没有过去和那个女人说话而懊悔不已。我不后悔和南茜结婚的那18年岁月,不后悔为了她的病而放弃了辅导工作的那6年时间,也不后悔守着重病的她的那最后的几年,所以我当然根本会不去后悔错过那场比赛,那不过是在此之外的小遗憾而已。”Sean用无比真诚的表情告诉Will。

“可是能看到那么精彩的比赛还是不错的吧。”Will明白了Sean的意思,却也不免调皮一下。

“我哪里知道矮冬瓜能击出全垒打呢。”Sean笑了笑说。

第五次的见面两人已经变得逐渐亲密起来了,也就是说Sean希望的和Will建立信任的关系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,而电影也已经过半了,接下来又会如何发展呢?

Will和Skylar的关系逐渐升温起来,Will也常去Skylar那里过夜,只是Skylar依然想要和Will的家人见上一面,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,于是Will只好硬着头皮将3个朋友叫了出来,几人一起去了酒吧聚会。期间几人还算相聊甚欢,有说有笑地结束了聚会,可是在回去的时候,好友Chuck才知道了Will骗了Skylar这件事,虽然他没有拆穿,但这让Chuck很是不快。而回到Sean这边,Sean一边在常去的那间酒吧等待Lambeau教授,一边给酒吧老板讲着上次Will在工作室里给他讲的那个笑话。原来Lambeau教授这次来是因为看到Sean和Will已经相处的不错,希望Sean能和Will谈谈关于未来的事情。Lambeau教授认为Will应该立刻去进行更高层次的研究,这样才能够让Will取得令全世界瞩目的成就,而这也是Lambeau教授一路走来的经验,所以他强行给Will安排了一次大公司的面试。但是在Sean看来,WIll还远没有达到那种能够控制自己去达成那些成就的地步,如果强迫Will去做一些他不愿做的事情,那么Will反而有可能成为反面的教材,变成那种对世界有危害的天才。所以两人无法达成一致的意见,只能是不欢而散了。可以说,这件事的核心其实并不在于Will,而是在于两人的价值观截然不同。

Will并没有按照Lambeau教授的安排去面试,而是让好友Chuck代替自己去了,自己则约出了忙于学业的Skylar,两人在街边喝了茶,似乎感情又更近了一步。但现实总是有些残忍,夜里Skylar叫醒了Will,Skylar的学业即将完成,她希望Will能和自己一起去加州,可是对于还没解除内心中自卑的Will来说,离开熟悉的环境让Will感到非常的不安,他想用一些借口来作为推辞,然而这在Skylar眼里是没有真正爱她的表现,包括Will欺骗她有12个哥哥这件事,她早就看出来了,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Will会那么害怕说出真相。于是,Will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经历,那些让他难堪的过去,但是这也让Will陷入了愤怒的情绪之中,因为他自认为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,唯有天才般的强大才能让他感到安全,依赖别人这种事情他是从来都没有指望过的,别人更休想通过同情来强迫他去做那些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。两人因此似乎彻底地断开了感情。

Lambeau教授这边也逐渐在失去对Will的控制,Will宁愿在Sean的工作室做研究,也不想到Lambeau教授的办公室里去做。Lambeau教授认为自己一直在帮Will,而Will也理应做些回报来感激他,他是那么地羡慕Will天才般的头脑,所以任何Will的放纵他都认为是一种天赋的浪费。但是Will并没有这样的苦恼,他的苦恼只有他自己最清楚,也只有他自己最不清楚,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解开自己苦恼的人,而非一个不断控制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的人。这也就是为什么Will更想呆在Sean那里的原因了。

可即便如此,Will除了日常和朋友混着时间,还是同意并去了Lambeau教授安排的工作,结果他还是用了一大段的说辞拒绝了那份工作。然后Will在和Sean第六次见面时,又重述了一遍那段话(这段独白在电影里是拍得非常不错的,很经典)。

“你感觉孤单吗?”Sean听完Will的话,平静地问他。

“什么?”Will以为Sean会欣赏他的观点。

“你有灵魂伴侣吗?”Sean甚至有些倦意。

“我有什么,说清楚点。”

“那种能和你匹敌的人。”

“有啊,Chuck。”Will想了想说。

“不,Chuck是家人,他会为了你而出车祸。我现在说的是那种能敞开你心扉,能触动你心灵的人。”

“我有,我有的。”

“谁?”

“我有很多,莎士比亚、尼采、佛斯特、奥康纳、康德、洛克……”Will有些不耐烦。

“很好,他们都已经死了。”Sean指出了问题。

“但对我来说他们并没有死。”

“你无法和他们交流,而他们也无法回应你,Will。”

“除非是要有仙丹。”Will自嘲道。

“是的,这就是我的意思。如果你总是害怕踏出第一步,你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获得那种关系,因为你总是只能看到有如地下十里那般负面的事情。”Sean解释道。

“你这是打算摆出教授的架子了吗?”

“少给我来这套了,我没有。”

“我不想做那份工作。”

“跟工作没有关系,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会为政府部门工作,但是你不能那么随心所欲,你不能毫无拘束。你热爱什么,你想要什么。有的人一辈子砌砖,是为了让孩子拥有像你一样的机会。”Sean接着开导Will。

“我并不想要这些。”Will有些不屑。

“不,你是与生俱来就有,所以别逃避说你不想要。”

“你说的逃避是什么意思?砌砖有哪里不对吗?”见Sean要用那套说辞来打击自己的强大,Will开始反击。

“是,没有不对。”

“哪里错了吗,我是为别人家盖的房子。”

“对,我的父亲也砌砖,好吗?他努力干活来让我接受教育。”Sean要安抚住Will的情绪。

“没错,那是一个可敬的行业,修车又有什么问题呢,因为我的工作所以别人得以去上班,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。”Will避重就轻地自我安慰。

“是的,Will,确实光荣,包括搭乘40分钟的火车,去让早晨的大学生们有一个干净的地板,以及清空了的垃圾箱,也是可敬的,那才是真正的工作。”Sean顺着Will的话说。

“很对。”Will稳定了一些。

“对,很可敬,相信你也是为了荣耀才做的那份工作。我只是有个很小的问题,你到哪里都可以有工作,为什么你要挑中一所世界一流的科技学府,为什么你要夜里偷偷地解算全世界只有极少人会的方程式,却隐瞒这件事。因为我看不到其中有多少的荣耀,Will。所以,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呢?”但是,Sean可不想再让Will蒙混过关了,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。

“我想当一个牧羊人。”Will又随口编了个谎言。

“真的吗?”Sean失望地低下了头。

“我想要搬到纳旭去,买块地皮来放羊。”谎言继续。

“也许你该那么做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如果你想做那种事,你还是回家自己去搞定吧。”Sean可不想继续听无止境的谎言了。

“你要赶我走?”

“对,现在就给我出去。”Sean说着,就给Will打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
“不不,时间还没到呢。”Will不想就这样离开。

“时间已经到了,如果你不愿回答我的问题,你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。”Sean直接说出了关键。

“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,你……”Will语无伦次着。

“游戏时间结束了,好吗?”Sean平静地看着Will。

“你为什么要赶我走,你不是在教我人生大道理吗?你的灵魂伴侣在哪?你不是要谈什么灵魂伴侣吗,她在哪里?”Will选择在语言上攻击Sean。

“死了。”然而Sean这次不会被触动了。

“对,她已经死了,她死了你就再也没给自己的人生下注了。”

“起码我曾经玩过一把了。”

“这一把你输了,而且你输的很惨,但是有的人就算输的这么惨还是会下注的……”Will继续着输出。

“看着我,你想要什么?”Sean给了Will最后的机会。

但是Will定在了原地,因为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。

“你和你的那些鬼话,你对所有人都可以鬼话连篇,但是你却无法干脆地回答我这个如此简单的问题,因为你不知道。再见吧。”Sean轻蔑一笑,再次打开房门,送走了Will。 Will走后,Sean终于可以不那么平静了,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难受。 Skylar即将离开的前夕,Will通过电话与Skylar道了别,尽管Skylar仍有情于Will,只是面对Skylar的爱意表达,Will却不知如何是好,并没有正面回应Skylar,Will选择了孤身一人在机场外,亲眼目送着Skylar的飞机起飞,可惜了机场内的Skylar还在期盼着Will的现身。 之后一个星期,Will没有再去Lambeau教授那里,也没有再去Sean的办公室,他回到过去那种在工地的生活,却比以往更加地投入,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去想起Sean的提问和Skylar的爱意。 “真是太爽了。”Chuck喝了口汽水,对着汽车旁一起工间休息的Will说。 “你那个女友怎么样了?”Chuck看Will心不在焉,多少看出了点端倪。 “她已经走了。” “走了?去哪里了?” “医学院,加州的医学院。”Will解释道。 “是吗,什么时候的事了?” “大概一个礼拜前吧。” “真是糟糕,”Chuck吸了口烟接着说,“那个面试什么时候搞定?” “应该是我过21岁的那个星期吧。” “他们是要给你一份工作吗,还是别的什么?” “是啊,往后50年我都要坐在一个房间里,做又臭又长的算术了。”Will有些不屑。 “倒是能赚到不少的钱啊。” “我这是去做实验室的老鼠罢了。” “也比现在这糟糕的一切好多了,离开这里的话。”Chuck感慨着说。 “我离开这里做什么?我下半辈子都要呆在这里,我们会成为邻居,会都有自己的孩子,然后带着他们去打小联盟。” 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所以不要误解我的意思,如果20年后你还住在这里,还来我家里看球赛,还在工地里干活,我会揍扁你的。我是说真的,我会揍扁你。”Chuck严肃了起来。 “你在胡扯什么呢?” “你拥有我们没有的天赋……” “拜托,为什么大家总是这么说!难道是我对不起自己吗?我就是不想那么做,又怎么样?”Will不耐烦起来。 “不,不,不,你没有对不起自己,你是对不起我。因为明天我醒来50岁了,我还在干这个,我是无所谓的,而你坐拥百万的奖券,却窝囊地不敢去兑现,这才是胡扯。我会不惜一切去换取你拥有的,其他的人也是如此,你再待这里20年就是在侮辱我们,待这里是在浪费你的时间。”Chuck更加严肃。 “你懂什么。” “我不懂?让我告诉你我懂什么。明天到你家里接你,我们一起出去喝酒,一起出去玩闹,这的确很棒,但你知道一天之中我感觉最棒的是什么时候吗?大概只有10秒钟的时间——从停车场到你的家门口,因为每次我敲门时,我都希望你不在家里,没有说再见,没有说以后见,什么都没有说,你已经走了。我懂的不多,但是这点我很清楚。”Chuck说完想说的,轻松了许多。 Will这才明白了Chuck的意思,却也是一时呆立在了原地。 “真是乱来,Sean,我让你参与进来,是需要你帮助这个孩子,而不是赶走他。”在Sean的办公室里,Lambeau教授气愤地对Sean说着。 “我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孩子。” “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默契,我也不在乎你们花我的钱开心,但你敢破坏我的事情看看。” “破坏?”Sean有些不解。 “这孩子目前很脆弱,我了解他很脆弱……” “他还有些问题……” “他有什么问题,当工友或者坐牢会比较好吗?跟一群智障在一起会比较好吗?”Lambeau教授逐渐激动起来。 “你不想想他为什么那么做,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?”Sean也开始不耐烦。 “他能应付问题,能应付工作,显然也能应付你。” “你听我说,他为什么逃避,为什么不信任别人,是因为他生下来所遇到的头一件事,就是他被本应该最爱的他的人所遗弃……” “别跟我讲弗洛伊德的那一套。”Lambeau教授知道这些他是说不过Sean的。 “他为什么跟你所谓的智障混在一起,因为如果他叫他们扁你,他们就会照做,那叫做义气……” “是噢,这很感人。”Lambeau教授躺倒在沙发上,没了什么兴致。 “他应付谁了,他只是在别人可能离开他之前,先把别人赶走,这是防卫心理好吗?他因此孤独了20年,而你现在逼他的话,事情就会再次重演,但是我不会让他重蹈覆辙。” “别那么做。” “什么?” “别让他认为放弃没关系,或者失败也没关系,因为绝对有关系的,Sean,如果你是气我的成功,或者气我的……”Lambeau教授忽然又来兴致。 “我没有气你。” “不,你肯定在气,Sean,但是我不会因为我的成功而向你道歉,你在气我做到了你原本能做到的事,你扪心自问,Sean,你是要Will也有那种感受,你要他感觉像失败者……”显然,Lambeau教授的重点放错了位置,而且两人都没注意到,此时Will已经到了办公室的外面。 “你这个自大狂,我不去同学会的原因,就是受不了你的眼神,那种屈尊难堪的眼神。你认为我很失败,但是我有自知之明,我为自己感到骄傲,这是自觉的选择,我并没有搞砸,只是你和你朋友觉得我很可怜。你和你的那些狗屁课程,不停地提菲尔兹奖,你怎么还是那么害怕失败?”Sean似乎也被带偏了。 “你是在嫉妒我得奖啊,天啊,我回家拿给你,送给你好了。” “把那奖章喂鱼了吧,我才不在意你的奖章,因为我在你得奖之前就认识你了,早在你还满脸青春痘还思乡,不知道该起床去哪里尿尿的时候……” “是 ,你过去和现在都比我聪明,所以你现在变成这样不能怪我。” “我没有怪你,这与你无关,是关于那个孩子,他是个好孩子,我不会看着你像现在糟蹋我这般糟蹋了那个孩子,我也不会看着你让他也感觉是失败者。”Sean赶紧停止偏离的话题。 “他不会失败……” “但是如果你逼迫他,驱使他……” “我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我学会逼迫自己……” “他不是你,你听懂了吗!……” 就在两人面红耳赤地争论时,Will悄悄推门走了进来,Lambeau教授见状便先离开了办公室,Sean也恢复了冷静,拿起Will档案翻看起来,里面有Will验伤的照片。 “你不会让我失败吧,”Will开玩笑说,“上面怎么写的?” “你想看看吗?” “为什么?你有那类的经验吗?” “20年的辅导,我看过很惨的事。”Sean没有明白Will的意思。 “我是说,你有那类的经验吗?” “个人的?对,我有。”Sean这才反应过来。 “我想肯定不好。” “我爸是个酒鬼,会烂醉如泥的那种,他喝醉回家就想打人,我只能激怒他来保护母亲和弟弟,他若晚上回来带着工具就更精彩了。”Sean平静地讲述着过去痛苦的记忆。 “他经常把扳手,皮带和棍子摆在桌子上,然后说,‘选一个’。”Will也主动说起了自己的过去。 “我会选皮带。” “我通常选扳手。” “为什么是扳手?”Sean问道 “就是为了硬刚他。” “你的义父?” “是的,所以这算什么,是Will有‘依附情结’吗?这就是真相吗,害怕被遗弃?也是我为什么和Skylar分手的原因吗?”Will喃喃自语着说。 “我不知道你们分手了。” “是的,我提出的。” “想要谈一谈吗?”Sean一直保持着对Will的基本尊重。 “不想谈。” “Will,我知道的不多,你看到这个没,”Sean摆了摆那份档案,然后放下接着说,“这些事,不是你的错。” “是的,我知道。”Will低头小声嘟囔着。 “看着我,孩子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来到Will面前认真地说。 “我知道。”Will不敢看Sean,想要应付过去。 “不,不是你的错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Will看向Sean,有些不知所措地说。 “不,不,你不知道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Sean见Will有些疑惑,走得更近了。 “我知道。”Will站了起来。 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 “好的。”Will紧张到往后缩了缩。 “这不是你的错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Sean站得更近了,重复说着。 “别整我,好吗。”不知为何,Will眼角流下了眼泪。 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 “别整我,Sean,不要是你。”Will说着,狠狠地推了一把Sean。 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Sean继续站上前并说道。 Will终于开始崩溃地哭泣。 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Sean摸了摸Will的头。 “对不起,真是对不起,我的天。”Will将Sean抱住,哭得不能自已。 “去他们的,好吗!”Sean拍着Will的后背,就像在哄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。 回去的路上,同样的那趟列车,同样的那些街道,同样的那个Will,只是感觉却不一样了,纵然夕阳已然西下,却仿佛依旧沐浴在阳光之中,因为阳光不再只是出现在书本里。 Will后来去参加了那场定好的面试,并好消息告知了即将旅行的Sean,只是再三思考之后,Will自己还是决定了放弃那份工作,然后开着朋友们送的21岁生日礼物——一辆拼凑出来的汽车,出发前去找寻那个更重要的人生伴侣,就如Chuck说的那样,没有说再见,什么都没有。

关键词: SEAN WILL CHUCK 十四行诗 真正的战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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